2025年1月的寒風卷著細雪在鐵軌間游蕩,施工現(xiàn)場的防護鐵皮發(fā)出空洞的回響。
在匈塞鐵路匈牙利段的紹鮑德薩拉什至菲勒普薩拉什區(qū)間施工現(xiàn)場,中國中鐵電氣化局項目接觸網(wǎng)隊長馮園帶著隊員們和幾名匈籍員工正在進行承導架設,除了必要的技術方面溝通,兩撥人并沒有實際接觸。
“開飯!”送飯老吳的破鑼嗓子驚飛了道邊田地的烏鴉。
“終于飯點了,看看今天啥好東西?!瘪T園摘下手套,搓了搓被凍得皸裂的手背。
“小張!人是鐵飯是鋼,叫兄弟們過來先吃飯,下午再干!”馮園掀開保溫箱上的蓋子,幾人有序的領完盒飯,在道邊吃了不亦樂乎,飯盒里西紅柿炒雞蛋的酸甜味混著紅燒雞腿的醬香沒了禁制,在冷空氣里撕開道口子,噴香撲鼻。
隔著二十米鋼軌,馮園看見匈牙利工人安德烈正對著凍硬的黑面包較勁——“Hello!”馮園看著保溫箱里多的幾份盒飯,朝著安德烈揮了揮手,向他們走去。
打開餐盒,遞給安德烈,只見橙紅的西紅柿汁正順著米飯縫往下滲,雞腿油亮亮地反著光。
五個安全帽湊在一起,喉結動了動。
“nekünk való(給我們的)?”安德烈不確信的指了指自己。
“Yes!”馮園聽不懂匈牙利語,但是配合手語簡單判斷出安德烈的意思。
Thank you!安德烈掰開一次性筷子,像是在握著吊弦扳手,嘗試將一塊雞蛋夾起來,事與愿違,雞蛋“哧溜”地滑進道砟縫。
“我來教你們!”馮園干脆蹲下來,用手包住對方的手背,夾住筷子,“The finger here……拇指抵這兒,食指勾這兒?!闭f罷用手指發(fā)力,靈活地筷子發(fā)出“嘎巴嘎巴”的聲響。
“Olyan klassz?(厲害)”安德烈驚嘆道。
安德烈照貓畫虎,學著他的樣子,小心翼翼地把一塊西紅柿架起,迫不及待地放嘴中,舌頭剛碰到西紅柿,“嘶”地縮回去,嘴唇泛出不均勻的潮紅,抽氣聲從齒縫間擠出來,急促的吸氣聲在喉間震蕩。Thank you!他瞪圓了灰藍眼睛,滑稽的樣子引得中國工友們善意的笑容。
當安德烈第五次夾起雞腿又滑落時,終于用手直接拿起雞腿,大快朵頤的啃起來。“ Ez nem étel,Ez m?vészet.? (這不是食物,這是藝術!)”安德烈和其他匈籍員工紛紛豎起大拇指。待雞腿只剩骨頭,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包裝袋,里面裝著幾個巧克力奶油點心。
“For you!”,Thank you!馮園接過這回禮,給工友們互相分享。
“這啥洋東西?”旁邊施工老許迫不及待的接過嘬了一口奶油,“中咧,這玩意太膩歪了,俺可吃不慣!”
同是老鄉(xiāng)的老吳接了話茬,“哎喲,俺的哥,你吃不了細糠啊!洋玩意兒再膩歪,要不,你回去啃倆饃饃壓壓驚!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工地上洋溢著大家的笑聲,似乎驅散了寒冷,小雪微微像糖霜,吹的人心里甜甜的。(中國中鐵電氣化局匈塞鐵路匈牙利段項目 陸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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